楚梦一听,喜不自胜,“谢谢老板,谢谢老板,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。”
老板年轻,看起来才二十几岁,见楚梦点头哈腰的,被逗笑,“你都把我叫老了,就叫我小志就行。”
楚梦哪里敢,问到老板的名字,直接就叫他“志老板”。
老板纠正了几次,楚梦冥顽不灵,他就放弃了。
“老板,能提供住宿吗?我住在店里也可以的。”
志老板给开的工资不低,足足有四千块,如果能卖出去琴的话,还有提成。
楚梦很满意,比起上一份又脏又差的工作,这份已经好很多了。
志老板想了想说:“楼上有休息室,但太简陋了,床也很窄,你可以吗?”
楚梦眼睛一亮,“当然可以,谢谢老板。”
楚梦搬着行李上楼,老板口中的简陋让楚梦不由得心生欢喜。
地方很大,有床有桌子,还有电脑,但不经过志老板的同意,楚梦也不会碰就是了。
床旁边的书架上,满满当当的都是乐理书。
楚梦安顿好自己,第二天正式开始上班。
楚梦人漂亮,也热情,第一天就卖出去一架五千多块的小提琴,她受到鼓舞,干活更起劲儿。
下午,老板打电话过来说,有一个顾客,小提琴的音准校正不对,让她去看看。
楚梦愣了一下,说琴行没人看着,老板说没关系,他一会儿就回来。
客人那边要得急,楚梦说她去。
按照老板给的地址,楚梦找到了一处别墅区,经过层层关切,保安又给主人家打了电话,才让一个保安跟着她,看着她进门了才走。
楚梦被盯得后背发凉,她知道,那保安看她穷酸,怕她偷东西。
曾经,她也住在这样的别墅区,保安们看到她,热情地喊她“楚小姐”。
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,楚梦甩出种种念头,轻轻敲门。
开门的女人穿着围裙,应该是这家的阿姨,问清姓名,她被请进去。
客厅里,坐着一个男人,男人一身家居服,好像在打手游。
楚梦本没想多打量,但是男主人一头黄毛,却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楚梦想着,应该没那么巧吧。
阿姨对男人说:“二少爷,调琴师来了。”
男人站起来,身量极高,很瘦,但是,当他转过身,楚梦没忍住,往后退了一步。
谢琰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,“怎么是你!”
虽然,她也不想看见谢琰这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,但楚梦是来工作的。
“琰少,您好,我是来给小提琴调音的。”
谢琰挑剔又厌恶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。
后来,他查过这个女人的信息。
得知她弄死人进了监狱,还是厉霆琛的前妻,谢琰对她指甲盖大小的厌恶火山喷发似的,直冲云霄。
“楚梦,你挺厉害呀,一边在酒店当保洁,一边当调音师,职业跨度挺大。”
谢琰冷嘲热讽,楚梦听得出来。
他肯定以为她是故意出现在厉霆琛面前,今天又故意出现在谢家。
楚梦身正不怕影子斜,“琰少,小提琴在哪里,我现在要工作了。”
“阿姨,带她上楼去找小少爷。”
阿姨应了一声。
看着楚梦离开的背影,谢琰不屑冷哼。
阿姨敲门,领楚梦走进厉以诺的音乐室。
在这间房子里,楚梦看见了钢琴、小提琴、架子鼓等乐器,满满当当几乎堆满整间屋子。
但是,楚梦也看见,墙上挂得最多的,还是小提琴,各种各样。
在正对面的墙上,她甚至看到今年意大利制琴大师斯维特琳娜·安德烈耶娃手工制作的演奏级小提琴。
价值至少百万上下。
“阿姨,小提琴是哪个?”
阿姨没出声。
“就是你来给我调音?”
稚嫩的童音从房间的某个角落响起,楚梦递眼过去。
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,正提着一把儿童小提琴,睁着大眼睛看她。
看着孩子的脸,楚梦感觉到一丝丝眼熟。
是那天那个咬了她一口的孩子。
大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,楚梦不由得扯扯嘴角。
“怎么是你?我不要你给我调音!”厉以诺看清楚梦的脸,倔强地说。
他放下小提琴,跑出房间,阿姨赶紧去追。
小孩子的平衡感可能还没发育完全,在楼梯转角,厉以诺一个踉跄,差点儿摔到楼底下。
本想上楼盯着楚梦的谢琰吓了一跳,家里的阿姨更是吓得肝胆俱颤。
她大声喊:“小少爷,小心!”
可千钧一发之时,厉以诺控制不住身体,眼见就要滚下去。
说时迟那时快,楚梦飞奔过来,弯腰伸手,厉以诺的腰背抓住,两人摔到地上,只是,楚梦甘心做了肉垫子。
骨头磕在地上,吱嘎作响。
厉以诺一骨碌爬起来,见楚梦摔得龇牙咧嘴,他一时着急,想赶紧把人拽起来。
可伸出去的手却被跑上来的谢琰抓住,谢琰仔细检查,确认厉以诺身上没有伤口,他才喊了一声:“厉以诺,你刚才吓死我了,你要是出了事,我怎么跟我姐、你妈交代!”
厉以诺嘟嘴,显然谢琰这个舅舅在他跟前,并没有多少威慑力。
谢琰见小家伙不鸟他,气得想揍他屁股。
这时候,楚梦已经被阿姨扶起来,只是,她脸色难看,刚才“乓”一声,家里的地板是实木的,男人摔下去都够喝一壶的,楚梦瘦瘦弱弱,还一身骨头,肯定摔得更重。
可等楚梦站稳了,她只说:“小少爷,现在可以回去调琴了吗?”
楚梦如此敬业,这让谢琰说不出不用她的话,厉以诺撅起嘴,跟她一同返回琴房,并交出自己的特制小提琴。
楚梦忍着疼,发挥绝对音感,很快,小提琴音被校准,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。
厉以诺见她动作快,叫住她:“你确定调好了吗?”
小孩子的声音里满是怀疑。
楚梦转过身说:“小少爷,您可以自己试试看,若您觉得不准,我再调。”
谢琰倚在门口,他听得出楚梦话语里的认真。
果不其然,厉以诺的尝试,只是打了他的脸。